对于威廉校长对自己的利用,君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义愤填膺的,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科学家被人利用后的一个想法。许多的科学技术成就发明和研究之后,就是给人利用的。科学的最大价值其实并不在于发现和研究,而是在于建立在这种研究发现上的应用。所以科学家们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后,绝大多数会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只要自己的研究能够继续,自己的发明得到应用。
当然,科学的另外一个价值,就是认识自然以探究人类与自然的来龙去脉的问题。当然,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将科学的这两个价值做一个比较,后者是一个科学的终极目的,是我们探索并开发新技术最后的目的。前者则是后者的阶段性的不断重复的过程。
人类在探索自然和人类本身的来龙去脉的过程中,因为时代的进步和发展,不断的做出一些新的发现,并建立在这些发现的基础上,展现出了科学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价值,即应用价值来。
对于科学家而言,探索自然万物与人类本身的来龙去脉是他们的终极任务。在探索的期间,科学这个概念性的词逐渐的分散为各种各样的具体性的东西来。到了如今已经越来越细化的各种各样的学科就是人类在探索科学的道路上延伸出来的一个个的小分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还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分支。也许在遥远到不可及的未来,所有的分支学科如中国哲学的思想中的万法归一,也可能如同拓扑学概念里面的无限一样,永远继续的细分下去。
所以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终极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相对应的,每个时代的科学家们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开始承担起了各自属于自己的任务来。
纵观历史,无论是爱因斯坦、牛顿还是达尔文、孟德尔、沃森、克里克;以及道尔顿、戴维斯、欧拉、高斯、图灵、冯-诺依曼等人,都在各自的时代,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承担起了属于自己所在的时代的任务来。
但是随着时代的越来越进步,越来越高尖端的设备,人才等等已经成为了科学研究尤其是高尖端的科学研究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也就是俗称的资源。这也造成了在越来越发达的社会,资源的重要性占据越来越高的地位。这个时候,掌管资源分配的人才是科学家们追随的人。通常意义上,两者之间的说法叫做合作,但是君信从来都管它叫做利用。
是的,就是利用。因为这种所谓的合作,本身带有强烈的强迫特性。所以这并非平等意义上的合作,说到底,这就是一种利用。资源分配者们,通过分配资源从而获得利用科学家们的资格,并且通过这些科学家的聪明才智创造出的更具有价值的东西获得更多的资源,最后便形成一个循环。
但是君信并不讨厌这种利用,甚至大多数的科学家都不讨厌这种利用。因为他们在各自的所处时代,完成自己的任务的时候,都会需要大量的资源进行支配。尤其是到了现代社会后,对资源的要求越来越大。尽管在得到这些资源的时候,知道被利用,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迟疑。无他,追求不同尔。
所以说到底,对于威廉校长借助实验室和自己的能力以及声望上的东西进启动了自己的一些改革措施,君信并没有太过在乎。之所以瑟斯顿教授的话让他惊讶,只是因为对科学的纯然追求,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存在的一些弯弯道道,初始听闻,确实有点儿耸人听闻,吓到自己了。如今在回头细细想来,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君信心中发了一个警醒,现代的科学研究,归根到底理论上的研究突破大抵上是不太可能出现跨越式的发展了,那么剩下的只可能是应用方面的研究将会持续走高。而应用方面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种资源分配的争抢。任何一个科学家在面对资源的时候,都不会和别人有什么客气,当然也有可能存在着道德高尚、提携后进的宁愿少要资源的前辈,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人可不管你是谁谁谁,他们的眼中,资源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没有了资源,就相当于没有了研究下去的手段,这对任何一个科学家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
前者好比当年的叶企孙教授、束星北教授、顾毓琇先生等等。后者在君信看来,在他做出了准晶体的成就后,找上门来的一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中科院的研究员便是如此。
所以瑟斯顿教授的一番话虽然给君信解释的是校长谋划的东西以及他在校长这个计划中的地位和作用,但实际上却在不小心间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让君信更加的清楚了科学家的本质已经科学界研究现状和本质。
君信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程教授、梁教授等等水木大学的五位中科院学部委员的力挺,等到他回国后能否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研究员手上守住准晶体的成果来。
虽然说君信并不是很在乎这一个研究成果,毕竟无论怎么变,最后发现准晶体这种物质的人依旧只会是他一个人,如果这个时空的诺贝尔奖颁奖委员会坚持他们在原先时空中的说辞的话,那么因为准晶体这种物质的发现,他依旧可以获得一枚诺贝尔奖的奖章。但是不在乎研究成果就不表示他不重视,相反,对于准晶体的研究,君信是相当的重视。
无他,因为准晶体是一个效应,一个足以支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