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率领四千天兵一路追杀,浔州的乡勇们根本无力抵抗,除了少数顽固抵抗的被消灭外,其他大部分都投降了。众天兵正在打扫战场,这里可有一大批清廷的粮食和辎重啊。
“萧大哥,看,两条大鱼。”李开芳兴奋地举着两个红顶子,“这个是浔州知府的,这个是清廷的钦差大臣的。”
“没抓到活的?”萧朝贵埋怨道。
“他们的卫兵抵抗太激烈,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大家气不过,把他们围起来,拿着长枪一阵乱捅,结果这帮清妖全被捅死了。”李开芳喃喃道。
“算了,死就死了把。赵家寨那边怎么说,让我们进去歇歇脚吗?”萧朝贵指了指前面的赵家寨。
“这事,我正想跟你说呢,那赵家寨的族长赵得杨非要见你。”李开芳回道。
“哦?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萧朝贵骑着马走在前面,卫兵们举着帅旗跟着后面。
赵家寨依旧寨门紧闭,赵老头站在寨墙上,心里非常紧张。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庆幸刚才自己没把李钦差一行人放进来,这寨门外密密麻麻这么多太平军,放进来的话,自己一族人都成了李钦差他们的陪葬了。
“赵老爷,怎么着?这大太阳晒得这么毒,也不愿意放我们进去乘乘凉?”萧朝贵一勒缰绳,把马停在赵家寨门前。
“是萧天将把,您就别拿小老儿开玩笑了。咱寨子这么小,您这好几千人进来,咱寨子也装不下啊。”赵老头看到了萧朝贵的帅旗上的萧字,“小老儿绝非抗拒天军,小老儿准备了一千两银子,算是孝敬各位天军将士。”说着,吩咐寨墙上的族人把一箱箱装有银子的大箱子用绳索吊了下去,满满十个大箱子,每箱子一百两银子。
“就这么点东西?”萧朝贵眼都没眨,语气冷峻。
赵老头顿了顿,心想这天军胃口还真是大啊,只能咬咬牙,又笑道:“当然还有,小老儿还准备了五头牛,十头猪,一百只鸡犒赏众天军将士。”这次他是真出了血本了,棺材本钱都丢了出来。接着他又指挥族人把牛猪鸡也都吊下去。
旁边他的孙子有点心疼,抱怨道:“爷爷,咱给钦差老爷也不过几十个包子馒头,给这帮发匪这么多东西?咱家老本都全贴进去了,咱们今年还拿什么过年啊?”
赵老头立刻拉下脸来,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声点,你不知道嘛,桂平县周围多少大户被他们抄了家?你要钱还是要命?这都是买命钱,我打听过了,只要花了银子的,这帮人不会为难,说话还是算数的。”
萧朝贵让卫兵收下了银子,其他的牛猪鸡全部杀了吃肉。其实他倒不是在意有多少银子,这几天伏击确实辛苦,给弟兄们来顿大餐更为重要,银子又不能吃,再多都是要交圣库的。
太平军们享受着赵家寨送来的美味,这年头穷人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开开荤,有更穷的人甚至几年都没尝过荤腥。大伙吃得开心,很多人都觉得进太平天国真的值了,这一仗没怎么出力就有肉吃,这样下去真有奔头。
萧朝贵并没有跟大伙一块吃,他站在营地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天兵探子骑马回到了营地。
“怎么样,有消息吗?”萧朝贵不等探子下马,连忙问道。
“禀主将,向荣的部队没有前来营救。我在他们必经之路的桥口守了几天,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动静,又向他们那个方向骑了十里路还是没发现他们的人影,所以赶快回来报告主将。”探子连忙下马禀报军情。
“看来,这向老贼并没有中计,这一下宣娇妹妹那边压力会非常大。”萧朝贵理了理思绪。
“传我令,大家吃完后立刻向东岭进发,不得有误。”萧朝贵扭过头来,吩咐传令兵,语气非常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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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桥,杨秀清接到了萧朝贵的来信,既有欣喜又有些担忧。欣喜的是杀了清廷两个大官,此次战斗目标已然圆满完成。担忧的是向荣未上当,这东岭怕是要遭到攻击。好在自己事先令洪宣娇带了一千人增援,只要不出意外,向荣应该占不到什么便宜。此时的杨秀清还未知道东岭出事了,但他这个人天生敏锐,隐隐有些担忧。
“今晚我们就从三里河撤回金田。”萧朝贵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即使东岭被突破,只要自己大队人马返回,向荣也搞不出什么花样。
“这么早?走之前,不跟这个乌兰泰干一下?”一旁的韦昌辉有点不甘心,大队人马出来一仗没打就回去了。
“我们这里只有是六千人,要攻击他还要涉水,过了河是开阔地,并不利于我们的步兵,反而他的骑兵会占优势。我们主动攻击要吃亏,何况乌兰泰的四千步兵队再过两天就会到了,我们有被夹击的危险。这次战斗的目标已达到,见好就收了。”杨秀清思路如下棋一般精确。
三里河,月亮慢慢落下,太阳渐渐升起,清兵的战马也开始嘶鸣,似乎提醒要吃草料了。对岸的太平军营地似乎特别安静,没有一丝嘈杂。营地墙壁上挂的灯笼还亮着,可营地外一个站岗的都看不到了。
“什么,发匪都跑了?”乌兰泰接到外面的报告,所有的睡意都醒了,他连忙穿上衣服,跑到河边,向太平军营地望去,果然如报告所说,一点没差。
乌兰泰心里开始发毛,他感觉到不对了,自己会不会中了这些发匪的计了。他越想越心寒,抓耳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