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接到洪秀全的旨意有些吃惊,洪秀全作为教主从不轻易露面,这个也可以理解。他作为神话了的人,自然不能频繁和外界接触。一旦信徒知道天王也和他们一样吃喝拉撒睡,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套在他头上神的光环就会慢慢褪去。
天王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过军事上的事,但这次例外,南王出事,兄弟们同气连枝,自然是要为他报仇。
“天王的态度如何?”杨秀清对前来传旨的陈承镕问道。
陈承瑢把天王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杨秀清明白这全州看来是非要打下了,可大军并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他的内心也纠结起来。对于南王,杨秀清也是尊重的,毕竟当年带他们入教的就是冯云山,他出事大家心里都很难过。
“好吧,把中前军都叫回来,攻打全州。”杨秀清下达了作战命令。
“是。”传令官得令准备前去通告。
“等等,杨小山暂时不要回来了,让他们先原地待命。”杨秀清考虑了一下,如果人全部都回来,这个损失太大了,这一来一回就浪费了七八天时间。争取早点解决全州,大军还着急赶去湖南呢。
不过杨秀清还是高估了太平军的攻城实力。这全州虽小,但地势极高,太平军从下往上仰攻,非常困难。太平军原本就没有攻城计划,仓促攻城准备不足,一连四天硬是没打下来,反倒是被全州守军用热桐油烫伤,烧伤多人。
这全州的曹知州虽是一介书生,但对朝廷倒是赤胆忠心,他知道万一这全州丢了,他这个知州的脑袋也就掉了。他派全州营参将杨映河带领一千五百兵丁死守城墙,又征集地方乡勇登城站岗,还在城墙边上烧了几十锅桐油用于守城,他的运气不错,这全州硬生生顶住太平军四天的强攻。
也就是这四天时间,曹知州终于等来了日夜盼望的援军。刘长清总兵和湖南提督余万清率七千兵丁赶到了全州外围的鲁班桥,离全州还有十里之遥。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止了前进,与太平军遥遥相望,观看太平军攻城。一来,两人感觉实力不够,毕竟太平军有一万五千多天兵,兵力相差悬殊。二来,两人各怀私心。刘长清是早被太平军吓破了胆,人数不占优势的野战他根本就没考虑打,而且向荣是让他掌握太平军动向,可没让他交战,手下就两千人根本不够太平军打的。
湖南提督余万清虽然带了五千人,但这里可是广西的地界。他一个湖南提督是来助攻的,可不是来打头阵的,他的任务是防止太平军入湖南,更何况湖南巡抚骆秉章早就关照过他,要替湖南多留点人,别为了广西把人都拼光了。
全州的曹知州看到两人不上前相援,心里急了。全州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支撑不住了。于是他把心一横,写了一封血书让人带给余万清和刘长清,向他们发出求救。可余万两人却不予理睬,按兵不动。
余万两人虽然没有行动,但杨秀清不敢无视他们,还是分了一些兵去鲁班桥防守,这样一来围攻全州的人手更不够了。杨秀清生知太平军这样拖家带口的军队是决不能固定在野外很长时间的,如果想长时间在某地停留必须要打下城池才行。大军暴露在野外迟早会被官军包围,而且现在已经有清军的援军出现在周围了,所以必须尽快攻下全州。
“把杨小山叫回来吧,让他尽快赶到全州,参与攻城。”杨秀清无奈地决定道。
杨小山此刻正停留在蓑衣渡,这几天的观察让他觉得此处非常凶险,因为这里河流狭窄,两岸重峦叠嶂,树木参天,是个极容易设伏之地,一旦如果有清军在这里设伏就如同勒住了太平军的咽喉,在这里动弹不得。
“什么?让我们回全州?”杨小山接到了东王的命令。
“是的,我天兵在全州遇阻,数日攻城不下,又有清军援军到达,东王请世子回去助阵。”传令官回答道。
如果是几天前,他什么话都不说就回去了,但自从看到了前面这蓑衣渡的凶险,杨小山不敢轻易放弃这里。他作为开路先锋,遇到这样的险要的地形必须是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
“还请回禀东王,我军所在的蓑衣渡地形相当凶险,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被清军所夺,太平军通往湖南的路就会被截断,这样的风险咱们不能冒。还望东王体谅小山的苦心。”杨小山罕见地没有执行杨秀清的命令。
传令官更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杨小山,东王在军中向来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杨小山是他头一个遇到拒不执行东王命令的将领。换到旁人,他就立刻把人抓起来军法从事了,但想到杨小山乃东王义子,他不敢这样做。
“世子,这样好嘛?这可是东王下的命令。”传令官又强调道。
“这里情况的确特殊,烦请您给小山带话,说明这里的情况,希望东王能谅解。”杨小山还是坚持不能回去。
传令官有些不快的回去了。
杨秀清得知小山没有按照自己的命令回来,果然非常愤怒。
“杨小山怎么胆子这么大,翅膀硬了,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东王把手里的杯子都摔碎了。
“可能情况的确是特殊,小山应该有他的原因吧。”东王文书赖文光替小山说话了,他是小山招募来的,心里是有些向着小山的。
“你去把他叫回来,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全州的战事是第一位的,南王的仇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