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大吼一声,抡开八十多斤的大砍刀,带着亲兵举着黄底白字的帅旗,一头扎入了清兵的战阵中。大砍刀所向之处,清兵纷纷闪避,也有不怕死的迎上前去,两三个回合就做了刀下之鬼。教众一看萧朝贵如此英勇,顿时士气大振,跟着他一起杀了进去,清兵的战阵就这样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看枪!”清兵阵中的刘参将也知道如果不挡住此人,这命就要在这里交代了。在人群中,他冷不丁地冲着萧朝贵的肩窝就是一枪。
萧朝贵身子一移,刚好闪了过去。发现有人偷袭自己,他不由火冒三丈,看清此人还是个军官,他抡起大砍刀当头就砍了过去。
刘参将举枪来架,大砍刀在枪身上砸出火星,震得他虎口崩裂出血,几乎要把枪丢掉。他自知对方的力量远胜过自己,不敢恋战,转过身就想跑。
萧朝贵哪容得下他跑,追上前去,大砍刀挥起来,从刘参将右肩进,左腰出。“咔嚓!”刘参将被活活劈成了两节,鲜血pēn_shè出来,洒了一地。清兵失去了指挥,很快就跪地投降了。
“把他们都捆起来!押回去!”萧朝贵吩咐手下,事情就是这么讽刺,原本清兵准备用来捆反贼的绳索,现在却捆在了自己手上。
大局以定,一直在高处指挥的杨秀清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是拜上帝教第一次全体上阵,此次胜利对于大家战胜清军的信心有极大的帮助,他们会更加相信有上帝保佑必将战无不胜。
“小山,你也带着兄弟们去追一追,都练练胆。”杨秀清知道身边的亲兵们都红了眼,看着别人打着杀着,恨不能自己也去上阵杀上一杀。
杨小山心里暗自叫苦,没上过战场的人都以为战场好玩,觉得杀敌痛快。真的动起手来,那个心惊肉跳,那个生死之间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这战斗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了,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走!”他们也一起进入了战场。
伊克坦布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他知道自己的高头大马太显眼。逃跑的时候就弃了马,丢掉了头盔和身上的官服,混在溃兵里。他想不到这伙反贼居然一直追,他跑着跑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身边只剩下四五个亲兵还跟着他,但这里人生地不熟,居然迷路了,也分不清哪里是来路,哪里是去路。更倒霉地是他发现跑着跑着,他似乎绕了个圈,又接近战场了,吓得他赶紧随便找了方向开溜。
拜上帝教众们都兴高采烈地在战场收集着战利品,这些清兵还真够肥的,好东西不少,不仅是士兵的皮甲,那个清兵大官随身带的吃的用的都是些稀罕物、奢侈品,大伙都没见过还在看新鲜。
杨小山倒是还在观察敌情,他突然发现有一小撮清兵似乎往锦绣营方向去了,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巧妹就在锦绣营,她会不会遇到危险?
这时石达开正好带着人追完清兵收队回来了。
“石大哥,刚才我看到有五六个清兵朝锦绣营去了。”杨小山连忙和石达开打招呼。石达开为人豪爽,在教里从不拿架子,人缘很好。因为之前在悦来酒店的一面之缘,他俩交情尤其好。
“追!”石达开立刻带着自己二十多个亲兵追去。杨小山不放心巧妹,也在后面跟着。
石达开带着人一直追到一道田埂旁。这里是一大片玉米地,高高的玉米杆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掀起一层层波浪,人如果藏在里面实在是难以发现。
众人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玉米地里有几处玉米杆明显被人踩过,众人顿时兴奋起来,“看你们往哪逃。”
在追击的时候,杨小山的草鞋被一块尖石刺穿,脚底鲜血直流,被拉在了后面。他坐在田埂上,撕开号衣上的布,去包裹被刺伤的脚底。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人影在自己前面的玉米地里晃动。“什么人?”杨小山有些紧张地呵斥道。
此人正是伊克坦布,他让自己的亲兵吸引石达开等人的注意,自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到石达开等人跑过去后,他又向反方向跑。正当他为自己“丢车保帅”的计策暗自得意时,没料想后面还有个人,而且还发现了他。
杨小山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虽然此人没有号衣,但他脚底的官靴出卖了他。
“有大官在这里!”杨小山吼了一嗓子。
于此同时,伊克坦布冲了过来,他也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半大小子,似乎脚底还受了伤,觉得威胁不大。他自付自己到底是八旗大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应该不是问题。一听小山叫喊更是下定决心,得赶快先解决这个碍手的家伙。
杨小山确实有点心虚,自己还从来没和别人真刀真枪地动过手呢,这第一次动手就遇到一个大官,还是一对一,好在对方赤手空拳,自己还带着佩剑。他拔出佩剑,拼着一股年轻的血气,对着伊克坦布就是一阵乱砍。
十几个回合过去,伊克坦布凭着自己多年在军中的经验,轻易地就躲开了小山的攻击,而且他还发现小山因为脚伤,下盘不稳有破绽,于是他趁小山一个身形不稳,一个扫荡腿就把小山扫到了。
杨小山被扫倒后,后脑着地,一下就蒙了,没回过神来,自己的配剑也脱了手。这时伊克坦布已经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准备刺向小山的心脏。眼看此刻危在旦夕,突然伊克坦布的身子顿了顿,杨小山趁此机会,马上抓起地上的佩剑,双手一举把伊克坦布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