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融入江远身体的瞬间,妖鬼体内的鬼气就已经被尽数从它的身体中剥离。完全丧失鬼气的妖鬼,只不过是一个早该消逝的亡魂而已,在瞬间就支离破碎。。
妖鬼破碎的魂魄从体内排出,浓郁的鬼气则瞬间与江远融为一体,让他更为强大的一点。
这样的过程,倒与当初江远被妖鬼附身,而能够吞噬妖鬼一样。只不过以前的江远,并不能像如今这般感受到魂魄的存在。
如今江远外出猎杀妖鬼,对于公族世家并没有兴趣接触。
首先是江远斐家客卿的身份还未正式下来,接触公族世家多有不便。
其次,有公族世家在,自己猎杀妖鬼难免碍手碍脚。
于是江远退出了幽之形态,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
他从护栏一跃直接跳下天井,打开大门之后走了出去。
庞家堡外守候的韩超和袁贺见得大门打开,急忙迎了上来。
江远说道:
“我们走,连夜赶路,不要理会他们。”
说着,江远三人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纵马就朝着西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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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绢布擦拭过利剑,剑长三尺,柄四寸,铁七铅二锡一,重五两三钱。剑身狭长,刃口呈现出锋利的光泽。偶尔在翻动之间,可以隐隐看到边缘一排细小的符文一闪即逝。
“你们应该像我一样,”陆俊生说,“趁着天还没黑,养精蓄锐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长剑入鞘,声音低重而沉闷。
即便是在晦暗的林间,陆俊生依然儒雅俊朗,他坐在雪地上铺好的羊皮中,双手环于脑后靠着身后树干。
银雀轻盈地从樱草尖丛中掠过,她躯体纤柔,黄裙翩翩,镶玉缠丝弓弓弦圆润,在她的葱葱玉指间滑落悦耳的音律。
她的裙裳如羽,转眼间就来到陆俊生面前,俯下身子不满地望着陆俊生:
“蛮貊崇拜火,夷南崇拜水,可是却没有蛊神峒之外的峒人崇拜这可怕的黑夜,我们怎么能在白天睡觉而晚上行动?”
陆俊生有些苦闷地揉了揉眉末:“蛊神峒喜白日潜伏而月夜征战,只有夜幕笼罩,我们才有可能潜入峒中击杀蛊王。”
银雀皱起细黛眉枝,哪怕是不甘示弱地反驳,她的声音也婉约如诗:
“可是到了夜晚,正值蛊神峒的蛊师力量强盛之际,我们可能还没潜入峒中,就会给那些恶心的虫子吃个干净。”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云突然开口:“照我说我们就不该接这么危险的事情。”
顿了顿,他强调道:“我们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天下间每天都有无数普通人死去,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些普通人而导致自己以身犯险!蛊神峒......可不是好惹的!”
银雀瞪了谢云一眼,谢云曾是名勇往直前的世家先锋,可是如今他却总像一个女人一样喋喋不休,懦弱而又没有主见——抛开友谊不谈,这是银雀对他最失望的地方。
陆俊生抱着长剑靠在湿润的树干上,轻叹一声:“值得.......不值得吗?苦恼的问题。”他轻轻拍了拍后背的树干:“或许我们该听听阿龙的意见。”
一直隐于茂密的树冠中放哨的阿龙滑了下来,他一身玄色布衣,黄褐色的麂皮裹头上插有鹭鸟的羽毛。阿龙的视线一下子就盯住了抱刀坐在草地上的谢云:
“你不愿意帮忙也没关系,我们山民的勇士会奋战到底。”
谢云喘着粗气,他紧紧捏着刀柄:
“你只是个普通武者,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阿龙的脸庞显得消瘦,而表情却坚毅得像一块钢铁:
“山民的勇士即便实力不如你们公族世家子弟,但是我们视死如归,我们会用苗刀对抗残暴和邪恶。而你手中的刀,最好就让它永远留在刀鞘里。”
就在谢云将要暴跳之际,陆俊生的手指突然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沉重的鼓点在森林响起,受惊的鹃鸠纷纷飞起,惊叫四散。
心跳仿佛附和着鼓点的节奏,众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随着“咚咚”的鼓声而不断揉捏。
丛林之中鸟兽都奔走殆尽,就连一向欢嚣的虫鸣也在这一刻销声匿迹。
“那是什么声音?”银雀的眼睛仿佛新熔的黑曜石,明亮中却挟有紧张,“令人感觉烦躁,还透**冷的邪恶。”
“是蛊师的铜鼓!”谢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惶恐,“听居住南夷的族兄说过,蛊神峒的蛊师靠着它来召唤无尽妖鬼和毒虫。”
“不过是鼓声而已,且距离我们尚远。”陆俊生说,“蛊神峒又开始了征伐……在这个黄昏,天还没黑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
阿龙的双目因仇恨而变得赤红,寒光凛凛的苗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指关节由于过度用力而开始变得苍白。
陆俊生把手按在了他的肩头,阿龙猛地浑身一绷,他望了陆俊生一眼,随即颓然地垂下手中的长刀。
一团五颜六色的氤氲瘴气在幽暗的林中出现,弥漫开来的同时,也把几人笼罩了进去。
噼啪之声在头顶的树冠响起,伴着一阵砸落的积雪,许多鸟儿纷纷坠落,有黑翅鸢、红腹锦鸡、叶鹎和仙鶲,还有一些其他叫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