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老愕然。
这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说品行好吧,他就没有理由拒绝邵元休跟女儿来往,说品行不好吧,云俪城的苍嵇圣地岂容你说三道四?
嗯,梅若青一个女流之辈能在两位师兄弟中脱颖而出,也是情势所逼,一个眼瞎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石屋里,一个干脆连徒弟也懒得收,每天轻松悠闲地过日子,她撑着翠瞳剑阁的名声也的确是很不容易。
四大剑派之中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大有人在,就拿须弥山五行宗来说,若是人人都跟老光头渡澄这样自立门户,那玄土门基本上也就名存实亡了。
如何才能更好地掌控门派弟子的凝聚力,这可是一门大学问!
顾卿若有所思,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卫风语,早已将“邵元休”的事情丢到了九重天之外。
“梅大师言重了!苍嵇洞天是咱们云俪城的圣地,老夫别无他求,有生之年可以看见紫音找个好归宿,心满意足!邵师兄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正是梦寐以求的好女婿!哈哈,哈!”
郭长老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快,而在场的所有人却是面面相窥,目瞪口呆。
他这是唱得哪出戏?
倌马郭家不是一直不肯答应这门亲事么?
卫风语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微微一挑,顾卿猛然回过神来,上前恭敬地行礼:“多谢郭长老抬爱,弟子尊崇师尊的教诲,一切事由都听长辈的安排。”
本来梅若青一直担心,郭长老会无理取闹阻止两名爱徒交往,想不到他兴冲冲地赶到苍嵇洞天来,居然是满口答应,这的确有点出乎意料。
事到如今,这个“五师兄”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
问题是邵元休已不知去向,郭长老要是硬拉着顾卿去云俪城,这事情又如何收场?
“郭长老如此通情达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叫元休备上聘礼,亲自去倌马郭家拜访长老。”梅若青微微一笑,只要“改天”找到了邵元休,事情就好解决。
郭长老摇头叹气,摆手道:“不行不行!小女紫音回家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三天前却突然失踪,家中祖母心急如焚,只有请邵元休跟老夫回去一趟,或许小女知道消息马上就能回家。恳请梅大师通融一下,只要紫音一回来,我立即叫他们二人一起上山,等梅大师选定个好日子咱们就将这门亲事办了!”
他话说完,顾卿有点心慌了,他想将女婿带回家里,我要是死活不愿意去,解释得通么?我要是真的跟去,被发现是假冒的大师兄,翠瞳剑阁岂非是颜面扫地?
这种左右为难的事情很难下决定,梅若青一时语塞,也没了主意。
眼看天色不早,请郭长老吃一顿晚饭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添一双筷子而已,但是没有道理还要留郭长老在苍嵇洞天住一晚吧?
梅若青瞧了一眼李嵩师弟,意思是说,去还是不去,你来想个办法。
李嵩大师一直默不作声,瞅见梅师姐的眼神,心里暗想,顾卿一进倌马郭家,身份肯定会被揭穿,郭长老要是发起脾气来,翠瞳剑阁就有点理亏,而剑派弟子之中大部分都是豕彘贵族,万一在云俪城里到处宣扬大师兄的丑事,苍嵇圣地的面子就丢大了。
“郭长老,我看这样吧,邵师侄手臂有伤,恐怕行动不便,不如等他这几天伤势稳定下来再去郭家拜访,到时候我亲自陪他来一趟。”
李嵩剑师道法精深,十二岁就拜在苍嵇洞天门下,从来不近女色,也从来不收徒弟,在四大仙剑宗门之中颇有几分名声,唯一的毛病跟药公先生一样,嗜酒如命。
“哈哈!福气福气,老夫一定在寒舍备下酒宴,恭请李大师赏脸!不过,你邵师侄只是手臂受了点轻伤却说行动不便,这是什么道理?我来看看要不要紧!”
郭长老大步上前,将身形一晃,五指横扫,抓向顾卿的手臂。
嗤!
李嵩食指微微弯曲,幻起一道烟气,顾卿的脚边一点尘星飞扬,地上就多了一个小坑。
李嵩拱手微笑,道:“郭长老,邵师侄手臂上是蛇毒所伤,千万不要触摸,万一毒性发作到长老身上,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并不是存心卖弄,而是提醒郭长老,你在翠瞳剑阁动手动脚,我师姐要是拉下脸来,那大家就很难堪了。
“破云式?”
郭长老突然哈哈大笑,“李大师的童子道元横扫星宿,今日亲眼见识了五阳无极的剑气,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我瞧元休的面色红润,不像是遭受毒性困扰,他无极仙剑的修为根基自然厉害的很,老夫有心试试他的灵力,能不能接住我郭家的分鬃手!”
话音一落,郭长老衣袖飘忽,一招马足龙沙,疾风般卷向顾卿的手腕!
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出手就想给顾卿一个下马威,至于梅若青和李嵩会怎么想,他可管不了这么多。
顾卿虽然不能运气抵抗,但是有几位大师在场盯着,他也并不惊慌,现在大拇指的“望月剑气”不能随便乱射,好歹手中握着玄铁短剑,虚晃一招的本事他总是有的。
剑锋立即倒转,顾卿侧身横剑,将剑刃挡在手肘之上,郭长老若是担心手指头被削断,肯定会变招闪躲。
不料顾卿却是判断失误。
踏马分鬃手是倌马郭家的家传绝学,虽比不了仙道功法的玄妙,但腕力上的造诣相当浑厚,没有千变万化,只以大擒拿手法为主,哪怕你精钢利